兮然就這麽留在了江成那兒。江成果然是這個空間最大的僵屍BOSS，不止連從沒和其他僵屍接觸的禾和苗都在他提供的名單上，那些剛誕生不久的小僵屍也都記錄在案。不止有記錄，人家還說了，兮然想見誰，就能把誰叫來。

兮然一點沒客氣，小手在名單上一頓點，然後修真界的各方就不淡定了。他們剛剛知道很多邪修往那個城市跑，就已經覺得坐立難安。還沒搞清楚那是什麽情況，比邪修更讓他們心有顧忌的僵屍也開始往那裏跑。

找上最先註意到這個情況的龍組，慶元真人一句稍安勿躁就把他們打發了。慶元真人也不是什麽都不想和他們說，只是相比較安那些人的心，他更傾向於從祁連手裏得到龍組更需要的東西。祁連現在整日泡在龍組總部，見到慶元真人就沖他晃動一個小玉瓶，以此提醒他要是破壞了他家師尊的興致，好東西就沒有了。這搞得慶元真人萬分慶幸自己沒來得及收祁連為徒，不然他遲早是被徒兒氣死的那個。

慶元真人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，祁連那面還有甜頭吃，另一面就只剩下心煩。自打知道祁連成了兮然的徒弟，聯系祁連之前和龍組有一點淵源，除昆侖和青城，其他勢力都認為龍組攀上了兮然這座大山。在某些人眼裏，龍組就是他們各家共有的鋪子。鋪子裏有了好東西，他們這些東家怎麽可以沒有，不時有人來找慶元真人聊聊。還好那些大門大派都沒跟著湊熱鬧，雖然煩了些，他還能頂得住。

慶元真人和那些找慶元真人聊的人都不知道，那些大門大派之所以沒找慶元聊聊，是因為他們已經從昆侖和青城那得到了想要的東西。一起經歷了那麽多年，這些歷史悠久的門派更理解什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得了東西，他們留下足夠自己門派當底牌的量，就把那些東西分了。不止是仙門，底蘊深厚的幾個魔門也都照顧到了。他們都吃到了，自然不會再去占龍組那點便宜。

同樣被弄的煩不勝煩的還有紅棉。兮然說劉偉他們可能鎮不住場子，就讓她留下等那些大乘期的修行者上門。兮然離開後，那些原本都在觀望的準仙準魔都開始行動。若不是兮然表明了晚上接待非仙非魔，估計一天二十四小時，莊子裏的人一刻都不得閑。修魔者也就罷了，很多修仙者不是磨磨唧唧，就是扮清高。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這些，紅棉忍耐力差了很多，常處在很暴躁的狀態。若兮然沒說過不許和那些扯破臉皮，莊子跟前肯定會堆起一排屍骨。

再一次欣賞了下紅棉在上門拜訪的人走後如何抓著蕭逸跳腳，兮然把手裏那個巴掌大的銀色鏡子扔到桌子上，轉頭看向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江成，“我來這裏多久了？”

江成抿了口兮然拿出來的茶，“有半個月了。”掃了眼在桌面上打顫的銀色鏡子，“不放心？”

兮然趴到桌面上，用手指按住打顫的銀色鏡子，“沒什麽不放心的，就只是隨便看看。那些門派和龍組的表現若不入我的眼，我滅粟裕的時候便不會顧忌這空間怎麽樣。看紅棉，就是想記錄些可以讓她郁悶的片段。以後她調戲我，我就拿出來調戲她。”

“那些門派和龍組的表現如何？”江成微垂下眼皮，以掩飾眼裏的心悸。兮然不難伺候，吃喝不挑不揀，待人不打不罵。不過這不代表和她在一起不會有壓力，恰恰相反，他從沒感覺壓力這麽大過。因為兮然前一秒讓你感覺眼前就是個小孩子，後一秒就可能讓你溫故下眼前是只能仰望的存在。就像剛才說的那番話，上一句冷漠無情的讓人不知道什麽能讓她顧忌，下一句就完全在耍小孩子性子。

兮然撇了撇嘴，“還行。”

這時狐七拎著失魂落魄的清和從天而降，流木緊跟著也落了下來。在兮然和江成的默許下，這三人每天都要打一架。不過今天的一身狼狽明顯不是他們自己打出來的，因為除了清和情緒不對，他們三個人的模樣都太整潔了。

兮然維持著趴伏的姿勢轉頭看了一眼清和，“去見你哥哥了？”

清和點頭，“他果然是想拿我去換好處。”說著他閉起眼，“他死了，魂飛魄散。他說，他若真的害了我，他不會後悔。同樣，我殺了他，他也不會恨我。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死在我手上，理由是不想我因他後悔。”

兮然直起身體，該單手支著下巴，“人之將死，其言也善？”

清和扯了下嘴角，“我倒是想這麽想，但實在太了解那家夥的性子，他那麽說就只是想讓我以後能記得他。就像我們小時候，兩人分吃一個饅頭，分我一半後他一定會時不時的提醒我要記住那半饅頭是他給的。”

兮然眨眨眼，“那你難受什麽？”

清和終於忍不住涕淚橫流，“我就是笨啊。小時候就老被他耍著玩，都這麽大歲數了還這麽被他耍著玩。那家夥本來就不想活了，可以自己找地方把自己滅了，非得弄這麽一出給我添堵。”

話說到這份上，再聽不出清和那位哥哥的打算，兮然就可以找塊豆腐拍死自己了。或許那位對別人真的是一點良心都不會有，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弟弟。知道自己活不久了，就索性給弟弟提供一個立功的機會。至於清和會不會因為他的好意殞命，估計他從沒考慮過。他只是給機會，結果怎麽樣就只是清和的事了。

兄弟情？兮然眉頭微挑，“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？”

清和抹了下臉，“滅了那個給了那混蛋借口的混蛋。”說著呲牙笑了聲，“不為別的，就為自己心裏能舒坦些。”音落，他的身上突然綻開一股氣勢，像春風一樣迅速卻溫柔的拂過周圍的花草。

看著就地入定的清和，兮然再次趴伏到桌上，像貓兒一樣瞇起眼睛，“借口是個好東西。活著，需要它。尋死，也需要它。”

她話音剛落，身邊有暴起幾團氣勢。不用擡頭，她也知道一旁的江成、狐七和流木也都悟了。不禁垮下嘴角，明明話是她說的，怎麽她一點感悟都沒有。撇撇嘴，布置一個結界將幾人罩住，身形一閃就沒了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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